草长在脑子里。当我们说话时，草会被割掉。但是当我们沉默不语时亦如是。接着第二株、第三株草随它所愿继续生长。不过我们还算是运气好的。

——荷塔·慕勒《风中绿李》

△小世界一60x60cm（布面油画）

△小世界二60x60cm（布面油画）

小世界——看杨纳与自然共生的艺术关怀

文／张礼豪

没错，我们算是运气好的。此时此刻还犹有余裕来阅读文字、观看艺术。尤其近来疫疾当道，影响所及遍及地球上的所有角落，无数宝贵的生命——他们也是其他人的亲朋好友就此消逝，甚至无法好好永别……然而，对于幸存者而言，除了得要承受或遗憾或悲痛的复杂情绪，还必须鼓足勇气去对抗接踵而来的各种挑战。

即使如此，我们算是运气好的。全球有将近半数人口受到影响，从大规模的工商业活动到个人生计乃至于许多人面对世事的态度都彻底改变——任谁都不曾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到来，而现实生活的虚幻与荒诞竟远远超过众人原本只会在电影里头看见、那些我们以为不过是想象的产物，彻底颠覆了虚拟与真实的分野与认知。

△独角兽xcm（布面油画）

△独角兽（局部）

在相悖的变动中找到安身之地

另一方面，我们所居住的地球，却意外地成为最大的受益者。像是在印度，不但空污因此大幅减少，当地民众终于能够再度以肉眼看到远方被遮蔽了数十年的喜马拉雅山白雪皑皑的峰崚；南部的鲁西库利亚海滩(Rushikulya)不再出现满满人潮，反而迎来了数十万计的大群榄蠵龟(OliveRidleyTurtle）上岸产卵，甚至连美国天空总署（NASA）也公布了卫星照片，发现此前破洞逐渐扩大的臭氧层竟正在自行修补当中，在在证明滋养人类与万物的自然终于得到了稍稍喘息的机会……

△听雨xcm（布面油画）

△绿境xcm（布面油画）

面对如是看似相悖且拉锯的巨大变动，艺术家们的感知无疑来得更加强烈，同样地也无可避免地必须重新思考艺术的功能与意义。像是此前多以自我形象为参照，在作品当中塑造出融合个人面容、性格乃至心绪变化的人物，杨纳让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背景的观者心甘情愿地尾随其后，走入充满奇趣狂想的世界，去贪恋那一时半刻的出神与美好。情感与意识的转换无疑也成为令其创作产生蜕变的最大推力。

△珍珠奶茶xcm（布面油画）

△吃西瓜40x60cm（布面油画）

于百无聊赖的生活中重拾童真

于是，我们得以见到，画里出现的人物不再只是用以自况的那个长相甜美的大眼女孩，总在不经意中向整个现实与虚构再难断然分开的无垠世界用力抛掷质疑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还增加了像是小男童，又或者是拥有人面鸟喙、猫身到狗体在内的诸多奇特形象，一来既是在无形中与人类自古即有的神话学遥相呼应，再者也是母性力量的延伸关怀。

像在这次即将于台北艺术博览会推出的「小世界」个展中，更能清楚看到杨纳创作历程的变化。「水池」明显成为杨纳近来创作里一个深具意义的象征物或诗意地景——包括《夏》、《珍珠奶茶》等作都暗示了在此一有限空间里制造出来的欢乐，其实某个程度上正显示出全面数字化的当代生活愈发匮乏的真实人际往来，导致日常生活的百无聊赖。

△乐园xcm（布面油画）

△对话xcm（布面油画）

△静静的山谷xcm（布面油画）

举例来说，与展名相同的系列作品里，其中一件《吃瓜》的画面纯粹到只剩一个小女孩独自坐在大片草地与水池中间的狭长沙地上，旁边摆了半颗刚切开的西瓜，锐利的刀锋还刺插在其上；赤脚浸在湛蓝水里的女孩低头，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彷佛外在的动荡纷扰都与她无关地自成一个小世界，由此也略带忧伤地点出面对难以控制的疾疫，人所能做的其实极其有限……

△《对话》沙迦国立美术馆展

△《对话》沙迦国立美术馆展

△《对话》沙迦国立美术馆展

总归一句，撇开有时过于喧嚣且玄虚的概念及理论，艺术在此际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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