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蝶

像一只蝴蝶,误入了这场风月李轻松

发布时间:2022/7/6 19: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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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院

竹林是我想要的,荷塘也是我想要的老藤椅上的微风略知一二有月无月便都是好的“翠片”立于杯中。它缓缓沉下待到品出了茶的滋味人生便已走了大半。一片叶子悬疑打了个旋儿。便有了戏剧性要么当众腐烂要么隐入竹林推手的人是极淡的一切都无需用力渲染我用心着墨的部分,已遮蔽了真相

在一切颜色之上

在一切颜色之上。素颜是需有底气的我只要这一朵,梨花便是仙境了飞一回应是不难的,难的是能否上天堂无需太绚烂,我只从花蕾开始学会描述沧桑。绽放就不必了只要透彻的白,我就是个忘形人没有比梨花更好的诗了。我想挣脱意象中那些比喻。恰如春雨一两滴从此我便脱了俗。让我不分哪是诗哪是花吧我想等待那一丝悬念——病或陌路,弥漫在大地上的痛当然也不能少了这微雨我要淡酒与清风,醉得正好

诗只要一两句就足够……

再次写到梨花

开得太盛了就要衰落没有谁能够避开这场盛筵在喧闹中静寂,暗自落下

她素面朝天的样子是淡的无需渲染地白。总有负伤的人在落花中吹笛。一直吹到月下

那曲调里的离意总是很凉那卷起的漩涡旋即静止一二的知己已零落在天涯

春天的梨园里总有人在吟唱脱胎于尘世又深藏于尘世一两个美人,白里透出淡淡的红来

那些流水、流年与流逝在梨花的默白中消散就像些微的痛楚,一声道白罢了——

在酒里开篇

在与酒的相遇中,我不再拘谨随意呷上一口都是美的只要有红泥小炉,又恰逢雪花飞舞那么诗人与神仙就差这么一口

茶有三道,那么酒也该有三道从引子开始,我学会了开篇而等待发酵是需要耐心的

就像等待灵感。那神来的一笔是每个细胞都松软了从此我认识了无骨之手

有一种喜悦是忘形的。有一瞬间是把狂喜的心按住,我看见谁都那么美犹如插了双翅的人想飞多高或想醉成什么样都不能自已或不能抗拒

我今生想大醉三天,我要风得雨要雨得风。我夹在风雨之间来一个任性的穿越。乐得做一小仙从此便乘了风飘去,在酒中慢慢陶醉在醉中任性地上天或入地,都是无遮拦的

我要回到唐代,我连眼神都是飘的肌肤也是酥的。我要邀来明月当然也不能少了清风我要推杯,把血里的积尘全都扫清我要换了浅唱,把我抑郁的窗花挑开让清晨不再蒙羞。无论是谁在低吟我不会一醉千古,我只要醉得恰好

让那些充盈的哀伤释放一点吧!一点就能汪洋。在醉意中微垂双目我的诗有了水墨的痕迹有了山水的写意。我的人生从此可以舍弃在流水之上或在流觞之间

清泉之书

有清泉的山间都是寂静的我的云水之心,恰逢了这曲径、这幽深这泉水的清明世界啊!

路上三两行人,树间偶尔落叶近旁的菊花并不张扬而远处的泉声,却似有叹息

这渐渐抵达的清澈之境啊我替人们吸入这阴霾,而呼出的却是这世界瞬间的纯度

清泉便是我的明日之书我戏剧里面的传奇那深处的涌出是悲凉的

古寺就在近旁,香客们跪下那条香火之路越来越窄几近消失。我想借泉水说出心的幽闭、曲折

说出稀疏光阴中的十万大川十万荒凉的美。入世的无垠和出世的苍茫,时间的长度只剩一个轮回

每眼泉水都是一座寺院那迷失的良辰,那没有人烟的美那些被拨亮的暗淡之灯……

白地青花

她再次写到了瓷,瓷就有了病灶那一世花开犹如一世阴霾那模糊的纹络,是深藏的白地青花肥瘦正好相宜。带裂痕的美人貌似完美却有着脆弱的质地前人已经作古,来者无需再见她只在天地间隐逸。旋转、挤压、疏离

眉目间的颜色,唇齿间的气息

给她虚无,于缥缈间吐出心结属釉下彩瓷,只为这一心的空山吟出那句诗已然释了怀她俯瞰又一朝的山川这败柳的笔和残缺的手她寻找属于自己的开场白序曲是安魂的:执意欲燃的花朵再次按下了那心跳——不再等待那一声炸响只为那越来越深的安静与掩埋

原谅我吧!

原谅我要退到幕后。让惊艳的亮相留给那个需要闪烁的人吧!我没上妆,经不住特写更难对辽阔或荒凉这样的大词原谅我沉迷于小情小景吧浅显地对白,用的是日常的口语像头老牛那样喝水,嘴唇低过尘埃

泪水落进杯里。原谅我没了身段天鹅以十二种姿态抵临可我已倦于飞行。十万里的珍珠闪光而我只要最暗淡的一颗请原谅我还深藏着那个妖娆的女兽我沉迷于东方式的幽闭、委婉以及孤独的灵魂现场请原谅我善意中的兽心我发如蚕丝,手似蟹爪在包裹中暴露我的破绽原谅我在摈弃、缝合、修补中找到自己的相貌——我的平声与去声借肉体的沉浮有了韵律又借精神的自由而跌宕起来

终被辜负

穿插、白描、元叙述。我的多视角从舞台深处溢出。一些叙述过于俗套需要一段被解构的剧情和接了地气的台词。一个小性子的人正在本色地演出。不经意的水袖甩出去一场飞花的戏便如水影被辜负的前世还将继续辜负笔下浓墨,纸上薄情她要写一幅双笔绝书而左手上的火,接不住右手的灰谁是袖手里的旁观者?焚稿的人、摔琴的人、泣血的人都被虚构了一遍。座位是空的一只蝴蝶误入了这场风月当然是一场悲剧。而她执意要以喜剧收场悲亦喜来喜亦悲……

指甲花

她收紧的那一夜风光,在清晨闪现鱼肚白、鸭蛋青、鹅毛黄被引出刚刚发育的身体一年生,肉质草木。花头、尾、翅俱翘然如凤,她名为凤仙一节一节地空着,向上,而且招展所有的刺都被挫平、折断

单瓣、重叠,荚子多籽

一个念头在雨后夭折她的指甲磨得尖尖的,而且发亮收集露水、仙气和光线把花瓣捣碎,再佐以明矾、蒜汁翠叶裹住红颜。这青春的一付药敷在乍泄的春光之上那部分容忍的爱,是光芒更是偏执的碎片。是透骨的香气也是默认中的蜂刺。飞鸟、奔马当然还有炊烟都被染指,她辗转红透有了可以触碰的籽荚和爆裂的气质

局外人

以第三者的身份出现,或根本无需出现你只在幕后,只需敲敲边鼓一个主角在舞台的中央,过分入戏你要替剧中人说出遮蔽的部分你要独白,再加上旁白一丝凛然不可侵犯的气韵默立于词曲之上又流连于韵律之间那一分端庄。在绵绵不绝的美感中生者可以死,死也可再生静场三分钟。一支有帮无唱的曲牌暗自飘来。有时你从天而降“飞句”如飞刀,那是凌空的听幕后之声,观台上之形动内心之情,你总比角色先死又比自己早生……

来源:《诗刊》年6月号上半月刊“方阵”栏目

这是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的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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